又見炊煙

也说点儿自己亲身经历的事，这里没有血盆大口，青面獠牙，可是回想起来，真是后 怕不已。那还是1970冬天，我在农村插队，春节回城探家，正好有个同学一家想去 外县探亲，找人看门，无非是看着点儿院里的蜂窝煤冬储白菜萝卜之类，我就答应 了。头天下午送他一家到火车站，回来路上去甜食店喝了两碗醪糟，就是酒酿，多 少有点度数，进了同学家，关好门窗便舒舒服服的坐到床上。那时既无音响也没电 视，只有收音机播放点儿样板戏啥的。可我是有备而去，揣着一本黄色小 说，说黄 是因为年代久了书页发黄了，实际是侠义故事，是从一个农村老头那儿借的，答应 人家保密。此时孤家寡人，正好尽兴。读着读着，感到醪糟涌上来了，脖子上动脉 突突直跳，头晕眼花，心想早点睡吧，明天再看。我几乎睡着了，这时听到敲门声， 开门看时，乃一青年女子，自称是和我同学家关系最好的邻居，因炉子灭了，想 借 火生炉子，本来以为屋里没人，只是随手碰碰运气。我问她，明明屋里灯亮着，怎 么会没人？她说，通常有人时这家门上小窗户是不关的。听到这里，我心的心脏狂 跳起来，老天爷，原来我是中煤气了，窗户是我随手关的，倘若不是这位邻居，倘 若不是耐着性子起来开门，我小命休亦。一个小小随手之举就能定生死啊。